在大唐万人空巷的节日盛况中,千年长安的繁荣风貌在电视剧《长安十二时辰》中画卷式地缓缓铺开。细细品味《长安十二时辰》,人气和口碑俱佳的背后,是细微之处的精心雕琢和整体基调的用心考量。该剧以文化为底色,让我们看到了国产剧的静心沉淀和品质回归。
文化根基+细节打磨:品质源于沉淀
“昭昭有唐,天俾万国”。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勾勒出国富民强的盛世景象和四方来朝的灿烂文明。以大唐盛世、长安、上元节十二时辰为切入点的故事背景,奠定了全剧的文化底蕴和戏剧化色彩。熙攘繁盛的盛世光景令人心驰神往;“十二时辰”的浓缩时间意味着高度集中的矛盾和冲突,紧迫感骤升;四方交融的多元文明,让故事拥有了变化莫测的发展方向。
除了具备了引人入胜的文化内核,长周期、大体量制作也赋予了作品品质保证。拍摄217天,共1911场戏,剧组人员常态1300人,群众约30000人次,跟组23000人次,前景特约5000人次,客串及专业演员2500人次。从服饰、妆发、礼仪、建筑到文化考究,制作团队反复推敲,时间和投入的量变积累下,实现了艺术效果的质变。
全剧开篇第一个人物就带着浓郁的唐代妆容,瞬间给人梦回大唐之感。无论是根据残建遗址和唐代建筑资料设计的花萼相辉楼;反映时代密切的胡汉交融的特色服饰,以花纹彰显身份的绫罗绢纱;李必从后往前竖插的子午簪,男性角色卷曲上翘的胡子;贵族、庶民皆行的叉手礼,唱喏的应答礼俗……每个微乎其微的细节都借由壁画、雕塑、史料等多方历史考察,力求尽可能地贴近时代,还原千年前的大唐风貌。
在人物的塑造上,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角色是立体的。外表果断冷静、与世无争的李必内心却是少年为生民立命、开万世太平的热血赤忱;滥杀无数的狼卫看到理发店老板天真无邪的女儿,想到自己的孩子,也有着念家的柔软面。人物的多面性让角色变得鲜活,也为剧情走向提供了更饱满的心理动因。当小人物的个体经历与国家命运交织,时代大潮下的使命感和情系苍生的家国情怀令人动容。
用电影的方式“说话”:富有力度的影视表达
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美学构建离不开层次丰富的影视化表达。从运镜、画面风格到叙事节奏,跌宕多变的节奏拓宽了戏剧的张力,情绪和细节在剧中高密度浓缩式的呈现,处处彰显着电影的质感。
从色彩出发,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渗透的大唐美学质朴而瑰丽,拨动着千古长安的脉搏。黑白灰基调营造出整体的稳重感,再辅以青绿色调的清冷,沉郁紫色金色的奢华神秘,暖黄光芒的希望与温暖,用古色碰撞出浓烈的情绪。贯穿全剧的还有中国美学独有的“红”,“红”象征着光明生机、繁盛祥和,由中国红和与之互补的青色延伸出的色彩体系,以色调的强对比将情绪推向炽烈。在光的运用上,灼目的阳光用刺痛感诉说渴望,极度沉重和极致璀璨,大光比强反差的视觉冲击下,《长安十二时辰》“硬”的气质得以突显。
如何精准地还原“盛世感”?《长安十二时辰》巧妙地组合了多种运动镜头,在推拉摇移和升降镜头的穿插运用中,前景和后景的主体不断置换,寥寥几笔,旧时长安的千古风貌和众生百态得以在观众眼前“全景式”展开。移步换景的运镜,完成了短时间内高密度的信息量铺陈;一镜到底增加了画面的流动感和观众的临场感。而微距镜头、低角度地面视角等极端角度的丰富细节,则使戏剧性和画面质感得以提升。
在叙事节奏上,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拒绝平铺直叙。每个角色看似关联甚微的剧情“点”,经由细节发生勾连,剧情的推进是穿插交错的,编织出复杂的“故事网”。鼓点的运用独具匠心,激烈打斗之处,剑拔弩张之时,渐入渐强的鼓点刺激着观众的心跳,紧张的氛围油然而生。当鼓声骤收,故事暂归平静,观众紧绷的情绪也得以“喘息”。戏剧节奏紧凑,剧中的情绪铺垫却很 “慢”。十二个时辰的时间维度被拓宽和拉长,表面舒缓的眉眼和话语中,却在细微之处透露着令人屏息的锋利感。在大张大驰的节奏下,整体氛围戏剧的张力不降反升。
审美共鸣:历史之美,永远不会过时
除却精良的制作和严谨的文化考量带来的视听享受,《长安十二时辰》还提供了与观众心理诉求适配的文化内核。观众亟待传统文化之魂的回归背后,实则是一个盛世对另一个盛世的“缅怀”。极度发达的经济文化背景下,催生出的大唐美学,包容开明、自由张扬、华丽大气,有着灵动鲜活的艺术美感,以此为据的《长安十二时辰》触动了观众对极致美的追求;千年前古都流淌的淳朴民风也符合观众的社会愿景。
《长安十二时辰》之美,美在画面,更在人文。千古长安绽放的绚烂光景,剧中角色的坚守和担当,使文化的魅力历久弥新。当剧集被赋予了文化的厚度,个体情感和集体记忆的共振已然发生。